茗茶,红茶还是绿茶?揭开茶类归属的千年误解 茗茶属于红茶还是绿茶

admin 2周前 (06-01) 22 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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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来一盏茗茶。” 茶楼里,这句温雅的请求常引得侍者微笑询问:“您想要红茶还是绿茶?”——此情此景,悄然折射出一个根深蒂固的误解:许多人潜意识里已将“茗茶”与某种特定茶类画上了等号,究竟茗茶是红茶还是绿茶?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,实则叩击着我们对茶文化最根本的认知边界。

茗茶,红茶还是绿茶?揭开茶类归属的千年误解 茗茶属于红茶还是绿茶
(图片来源网络,侵删)

溯流而上,“茗”字在华夏茶史长河中早已泛起涟漪,唐代茶圣陆羽于《茶经·一之源》开宗明义:“其字,或从草,或从木,或草木并,其名一曰茶,二曰槚,三曰蔎,四曰茗,五曰荈。”可见“茗”在彼时即与“茶”字并行,泛指茶之嫩芽。《尔雅·释木》亦早有注:“槚,苦荼。……今呼早采者为荼,晚取者为茗。”至宋时,“茗”渐成雅称,苏东坡“从来佳茗似佳人”之句,早已将好茶与美好意象浑然相融,明人许次纾在《茶疏》中更直指“天下名山,必产灵草”,此“灵草”所指,正是品质卓绝的“名茗”。“茗”字自始便携着对优质茶叶的礼赞,它如一把无形的尺,丈量的是茶之嫩度、时节与风骨,却从未为自身镌刻下“红”或“绿”的单一烙印。

要真正厘清茗茶的归属,我们必须直面茶类分野的核心——工艺,尤其是发酵(或称氧化)程度这一灵魂所在,绿茶如龙井、碧螺春,讲究的是“杀青护绿”,高温快速钝化酶活性,锁住那份青翠与清鲜,发酵程度趋近于零;红茶如祁门红、滇红,则需“揉捻发酵”,放任茶多酚在酶促下深度氧化,方成就其红润汤色、醇厚甘甜,发酵程度高达80%-90%。这工艺鸿沟造就了味觉宇宙的两极:绿茶是春日山泉般的澄澈灵动,红茶则似暖阳下熟果的馥郁深沉。

然而当我们谈论“茗茶”,其光环却从不拘泥于工艺的藩篱,绿茶阵营中,西湖龙井的“色翠、香郁、味醇、形美”四绝,黄山毛峰的“白毫披身、芽尖似峰”,哪一样不是公认的“佳茗”?它们以鲜爽清雅征服味蕾,反观红茶世界,被誉为“红茶皇后”的祁门红茶,其似花似蜜的“祁门香”幽长隽永;正山小种作为世界红茶鼻祖,独特的松烟香与桂圆汤是时光沉淀的滋味。这些红与绿中的佼佼者,皆因卓绝品质被尊为“茗茶”——茗茶之名,是对茶中逸品的加冕,而非工艺路线的站队宣言。

更广阔的茶之版图亦在证明茗茶的包容:乌龙茶系中,武夷岩茶“岩骨花香”的岩韵,凤凰单丛千变万化的香型,铁观音“七泡有余香”的观音韵,哪一款不是响当当的名茗?白茶里,白毫银针的毫香蜜意、清雅如月;黑茶中,普洱老茶的陈香醇厚、余韵绵长……它们工艺迥异,发酵程度横跨轻微至完全,却共享着“茗茶”这一无上荣光。茗茶之“名”,是品质、声誉与文化价值的璀璨结晶,它如一座无形的虹桥,凌驾于六大茶类泾渭分明的工艺鸿沟之上。

为何“茗茶常被误认为绿茶”的迷雾挥之不去?这背后自有其历史根由,唐宋之际,蒸青、炒青等绿茶制法勃兴,占据主流话语权,文人雅士诗文中赞颂的“茗战”、“分茶”,对象多为青翠之茶,地域上,江南等传统名茶产区绿茶繁盛,其“茗”之声名自然远播。语言习惯亦在推波助澜——当人们以“饮茗”、“品茗”代指风雅茶事,绿茶作为高频对象,便潜移默化地与“茗”字紧密粘连。 此般关联实为历史长河中的特定投影,绝非“茗茶”定义之金科玉律。

茶学泰斗陈椽教授曾指出:“茶叶分类,应以制茶的方法为基础,从这种茶类演变到那种茶类,制法逐渐革新、变化,茶叶品质也不断变化,因而产生了许多品质不同、似茶非茶的茶类。” 这启示我们,工艺是茶类划分的基石,而“茗茶”之名,则是对基石之上建筑瑰宝的礼赞。执着于以“红”或“绿”的标签去框定“茗茶”,如同仅以画布材质去评判传世名画的价值,失之狭隘。

茶香氤氲处,茗者之真谛早已超越红绿之辩,茗茶之“名”,是高山云雾滋养的天地精华,是匠心独运的技艺雕琢,是时光沉淀的文化回甘,它可以是绿茶的清雅、红茶的醇厚、乌龙的馥郁、白茶的纯净……其灵魂,在于那令人一饮难忘、心神俱醉的卓绝品质与深厚底蕴。

当茶烟再次袅袅升起,愿我们捧起杯盏时,不再困惑于“茗茶是红是绿”的伪命题,杯中承载的,是千峰翠色或暖玉流霞,皆是自然的馈赠与匠心的凝聚。茗茶的真意,终归于舌尖绽放的愉悦与心灵共鸣的澄明——此中真味,岂是区区标签所能尽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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